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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度之旅(12-7):印度人心中的元宇宙
就像ChatGPT一樣,元宇宙也充滿了想像力與潛在的市場商機。根據麥肯錫(McKinsey)新加坡技術專家Chau Nguyen指出,2022年全球元宇宙商機大約在2,000億~3,000億美元,目前80%是消費性市場,20%則是企業應用的商機,估計到2030年將達4兆美元,企業用比重將提高到30%。一般而言,消費性質的元宇宙應用集中在遊戲領域,但未來從教育、體育、醫療、零售都可能融入能與生活串連的元宇宙商機。例如,走入球場可以知道每個球員的背景資料,透過鏡頭追蹤球員動態,甚至連結各購物平台。也可能透過Google地圖服務,進入3D、4D的情境,在超商、購物中心與商品、供應商進行更多的連結。如同ChatGPT一樣,它們都可能成為驅動下一代商機的核心力量。對晶圓製造廠而言,用掉最多運算能力的應用就是好的商機,那對印度而言,元宇宙意味著什麼樣的產業發展契機呢?元宇宙應用具有多元變化的特性,簡單說就是人性行為的再深化,應用光譜就像地球上80億人行為光譜一樣的複雜,參與角逐者要重視的不是銷售機器的Push,而是入口與應用介面能讓使用者、消費者覺得親近、好用,這時本土市場的規模與精緻程度,就會影響廠商參與。Chau Nguyen指出,亞洲年輕一代對電子設備的運用比美歐毫不遜色,而亞洲新興國家,特別是印度擁有龐大人口,市場商機毋庸置疑。我認為這是印度的第一大優勢。其次,印度擁有最龐大的軟體人才,各種需要標註或龐大人力的軟體基礎工作,印度也是很好的選擇。第三是不在檯面上的優勢,矽谷的科技領袖終究有一天會與印度進行更多的連結,而這個時機已經近在眼前。一旦這三者高度串連,印度將成為元宇宙最重要的國度。但印度的科技產業有沒有短板,或者短期內無法突破的障礙呢?有的,就是硬體的設計與以半導體為核心的製造能力。無論是資料中心伺服器的微處理器,還是NB、顯示設備與各種AR/VR設備的生產,沒有台商很難成局。印度心知肚明,已經針對半導體與ICT供應鏈的發展進行整個生態系的規劃,中國崛起、中國模式,都是印度取材學習的典範,但最成功的半導體產業發展模式在台灣與南韓。可以想見,半導體招商的對象不是南韓,就是台灣,但英特爾(Intel)會是程咬金嗎?台灣如何理解前進印度的時機呢?
印度之旅(12-6):Inside-out vs. Outside-in
台灣的半導體與ICT供應鏈,經歷過將近半個世紀的風風雨雨,如今已經成長茁壯。只做代工的台灣,重要性被低估了,如今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,這是「Inside-out」。新加坡的半導體工業也有9座半導體工廠,產業實力也不容小覷,只是新加坡的半導體工業,仰賴的是跨國企業的投資,缺乏由內而外、逐步成局的過程中,按部就班學習的經驗。新加坡談起半導體工業,多數的議題只是在水電人才,很難建構自己的產業論述,也沒有完整的產業統計與資訊發布系統,因此最需要的是「Outside-in」的功夫。門裡、門外的差異,在台灣與新加坡產業的內涵上,就有很大的不同。我在前往印度浦那的路上,路過新加坡拜訪新加坡半導體產業協會(SSIA),這個協會有200家會員,理監事成員來自各大外資企業的經理人,協會負責人是來自GlobalFoundries的Ann Wee Seng。同樣來自半導體業,我們講的都是「行話」,對話的內容非常容易對焦,他們也都明白「去全球化」對產業可能帶來的影響。在全球化時代,新加坡利用官僚系統的效率、靈活的獎勵措施,創造出與鄰近國家非常不同的形象,進而成為跨國企業經營東協南亞的樞紐。大聯大的南亞東協總部就在新加坡,他們將核心客戶區分為TBM、CBM與MBM,MBM指的是「Multinational Based Manufacturers」的縮寫。相較於台灣與中國謹守「Taiwanese」與「Chinese Based」的概念,小小的新加坡,以國際市場當成思考產業的格局,推演出來的政策也是以此為基礎。在「去全球化」的新時代,新加坡面對的挑戰很多,他們不過度期待中國的投資,中國的企業習慣於跟政府「要政策」,出國比賽,大家面對一樣的情境時,中國公司出國的意願就不像在家裡那樣強大了!洗錢、大基金的背景,都有正、負面不同的意涵,中國採取外匯管制措施,資金無法自由流動,進了中國的錢,從中國生產基地賺到的錢不一定出得來。加上「中國夢」的想像,外資是「Outside-in」,中國本土業者想的是「Inside-out」,把錢「潤」出來,反倒是產業界熱門的話題。對新加坡而言,真正該做的是扶持鄰近的東協國家,發展由內而外,能結合人口優勢的在地應用。PC與手機產業都是Top-down決定大訂單的流向,但電動車、車聯網都有「Bottom-up」的機會。區域型的生產體系很重要,在地的論述與產業基礎更是關鍵,但東協國家如果還在期待外資,那麼這些外資大廠會將核心的價值留在自己本國,無論是Taiwanese或是Chinese Based的經營邏輯,對東協南亞國家的幫助其實非常有限。看起來這一波「去全球化」的過程,似乎給東協南亞國家帶來很大的商機,但回顧過去半世紀的發展過程,真正把「高附加價值」電子產業發展出來的國家,其實僅有中美日韓台等少數幾個。擁有9座半導體廠的新加坡其實還在門外,在水電都會面對很大壓力的國家,產業的發展戰略也不會一成不變。
印度之旅(12-5):大同小異,經濟學家口中的經濟
為了吸引別人注意,經濟學家總是會說,我們活在「Edge of Unknown」,至於哪些事情是值得大家注意的呢?當然是通貨膨脹、戰爭威脅、疫情後續的影響等,聽起來大同小異,仔細聆聽還是可以找到差異,並豐富我們思考問題的能力。通膨的壓力下,歐美展現較佳的因應能力,中國在疫情後將採取經濟激勵措施,只是過去都以基礎建設推動經濟發展的模式,在這一波變動中,服務業將是關鍵。印度經濟學家深信,全球的貿易結構正在改變,過去全球化的商品貿易正在減少,增加的也是服務型的出口。2000~2010年間,全球貿易每年以6%的速度增加,但2010年之後減緩到5%,而2020年代可能只有4%。這不是經濟風暴的數據,但卻是跨國貿易逐漸放緩的大趨勢。在地的投資應該被鼓勵,而區域化的生產將會變成關鍵主流,對印度而言,貨幣匯率的穩定也是一大考驗。我們可以理解,印度在疫情期間展現強大的經濟動能,特別是在「Work from Home」的大趨勢下,以數據服務為出口主力的印度,展現了強大的經濟動能,目前甚至出現單月出口160億美元軟體服務的耀眼成績。與會的巴西大使Marcos Caramuru,也曾經是巴西駐中國大使,他提到拉丁美洲國家視通膨為常態,他認為這次中國重建經濟動能,重點不會是基礎建設,而是服務業的品質提升與內需市場的價值。中國復甦有利於全球經濟的復甦,但中國特殊的經濟手段,背後隱藏很多看不見的風險與危機。與會的經濟學家都強調現在不是「Normal situation」,全球貿易的動能正在減緩,在不效率的投資驅動下,成本將會墊高,利潤將被壓縮,各國政府都必須掌握如何創造工作機會,在地的生產活動自然將成為各國政府關切的焦點。服務業固然重要,但沒有吸收大量勞動力的製造業,經濟失衡已經可以預期。這時跨國的合作也將更為重要。就在我離開印度那一天,鴻海董事長再度訪問印度,也與印度總理穆迪二次會議,而會議之後鴻海便傳出將在印度設置汽車生產基地的說法。簡言之,印度期待鴻海集團協助建構ICT產業供應鏈,而鴻海則期待印度提供鴻海在當地的電動車市場商機。
印度之旅(12-4):在南亞第一線,見證世界改變
基於台灣特殊的國際地位,國人並不常有機會出現在外交場合。亞洲經濟論壇開幕儀式之後,是印度外交部長賈桑卡(S. Jaishankar)領銜,與不丹、馬爾地夫財政部長探索南亞經濟的時段,在場的還有巴西駐印度大使,主持人則是印度駐巴基斯坦、中國、不丹等國大使的本巴威(Gautam Bambawale),我是個局外人,但卻在第一線見證南亞國家部長們的互動。賈桑卡說,與鄰國的互動是第一要務,其次是偕同主要國家面對疫情、通膨的壓力,這些背後都有經濟議題。2023年是印度舉辦G20的重要年度,這個以解決全球經濟問題為核心的大型國際會議,以及超過200場的實務會議,將會是讓各國正確理解印度的最佳時機。印度即將在2030年成為全球經濟第三大國,在舉辦G20這種大型活動時,不可能只以區域性的角度觀察世界的改變。事實上,南亞國家都與印度維持深度的夥伴關係,印度是馬爾地夫與不丹最重要的貿易夥伴與觀光客來源。但鄰近的不丹、馬爾地夫都深受氣候變遷、通膨之苦,小型的經濟體更容易受到總體環境變化的衝擊。過去幾年馬爾地夫瀕臨破產,賈桑卡說現在印度對馬爾地夫與不丹的投資規模是前所未有。印度協助馬爾地夫在南北兩地各興建一個可以一年吞吐200萬旅客的機場,這是對以觀光業維生的馬爾地夫最佳的投資。不丹也感謝印度的協助,「Everything comes in order」這是他們共同的期望。曾擔任印度駐巴基斯坦特使的本巴威在論壇結束之前問賈桑卡,對於近期巴基斯坦的困境提問印度方面的態度。賈桑卡說,沒有人喜歡與鄰國怒目相向,印巴之間必須找到共同的利益。會後,每個講師都拿到兩本書,其中一本是主持人本巴威寫的《Rising to the China Challenge》,而我前一天在書店買到的是《India's China Challenge》。顯然,研究中國的崛起與印度的因應之道,在印度方興未艾!在論壇中,有幾位印度經濟學家都提出貨品的跨國交易將會減少,在地生產將會增加,如何鼓舞本地業者建構連結品牌與應用服務的產業系統,佐以台灣的產業生態系就可以振臂高飛。我建議印度政府到台灣說服政府將新竹園區的海外分區設在印度,台商需要一個完整服務系統,在人生地不熟的印度可以相互支援,降低不確定性。最後,我建議台印之間要建立資訊交流體系,在邀請同台的IT Secretary到台北參加「亞洲高峰論壇」,這是DIGITIMES民間自己辦的活動,會更容易邀請到合適的講者!
印度之旅(12-3):印度科技教父穆爾蒂:Aim for big success!
2022年亞洲經濟對話論壇(Asia Economic Dialogue)請到主講貴賓,是印度第一大富豪阿達尼(Gautam Adani),2023年的神秘嘉賓是印度科技教父,也是印度第一大軟體公司Infosys創辦人、英國首相蘇納克的岳父穆爾蒂(Narayana Murthy)。20年前,穆爾蒂、南韓科技部長裴旬勳與我,一起接受日本經濟產業省的邀請,到沖繩分享台印韓成功的產業發展經驗,如今在普那再度同台講課,非常高興看到穆爾蒂功成名就,備受印度與國際社會尊敬。畢業於印度理工學院,在法國待了幾年之後,穆爾蒂在1974年回到印度,並創辦了Infosys。主持人問:您為何回到印度?「我希望把能量貢獻給印度社會」,穆爾蒂答得簡單明瞭!主持人又問穆爾蒂:「您為何與眾不同,您如何成就自己?」穆爾蒂說,從小父母親就告訴他,這個世界比你聰明的人比比皆是,要謙虛面對這個世界。「零基思維」是他的座右銘,每件事都思考前因後果,不要以為印度什麼都有,一個2,000美元年均所得的國家,基本上是貧窮,能善用的是人的腦力。77歲的他,給了聰明睿智的答案,也談到了AI、ChatGPT,及對中國的觀察。他說,無論是AI、ChatGPT都是在特殊領域的應用科技,這些影響將是局部性的,對印度而言,物聯網的重要性更高。確實,印度的優勢是「市場潛力與人才資源」。穆爾蒂說科技之前,人人平等,他以ATM為例,在ATM前排隊領錢的人,不會因為你是總理、部長還是庶民百姓而有所不同。印度最大的機會來自科技,用科技貫穿社會價值,讓大家回到誠實、透明、效率的正軌上,印度可以比中國有更好的機會,但印度得跟中國學習。2006年時,穆爾蒂訪問上海,市長邀請他在家裡早餐,他提出希望能在浦東找一塊25英畝的地,做為Infosys在中國的基地。市長說,會在明日下午五點之前,提供三個選擇讓Infosys做決定。結果當天下午四點就接到明確告知三個候選地點的通知,Infosys就此落腳中國。我們再次理解,企業界需要的是解決問題的官員,不是解釋問題的官員。1978年時,中印兩國的經濟體量十分接近,但現在中國是印度的6~7倍。與會人士問他,對於環保議題有無提示?他說,我已經老了,印度的未來在你們肩膀上。企業要針對人才的能力進行更大投資,Infosys一度曾經創造稅後純利31%的佳績,靠的是對人才的投資。毫無疑問,穆爾蒂是印度的國家英雄,而他總是告訴大家,他只是幸運而已!
印度之旅(12-2):先做功課再到印度!
2022年,印度從台灣、中國、香港、南韓、日本進口的半導體逆差是114.5億美元,但電子產品的總逆差金額是471億美元,如果跨產業計算中印貿易逆差時,印度對中國的逆差總額超越1,000億美元(參閱附圖)。問題是來自中國逆差有多少是台商貢獻?表面上看,來自兩岸三地銷往印度的電子產品,多數來自香港、中國,但實際上背後卻有不少台商的比重,如果因為美中貿易被迫調整生產線時,我們如何觀察生產基地的改變呢?根據DIGITIMES整理自中國海關的資料顯示,2022年印度出口到中國的總金額是175億美元,進口是1,185億美元,印方的貿易逆差是1,010億美元,而印方的逆差有3分之1是來自中國的電子產品。我相信這些產品多數是手機、電視機、NB等系統產品,印度當務之急是將組裝大廠吸引到印度設廠,一方面發展進口替代,一方面創造就業機會,中長期目標則是建立零件需求的經濟規模,發展自給自足的產業生態條件。當友達、群創決定與印度合作夥伴進行面板計畫時,如何去理解商機與背景呢?印度需要最先進的面板線嗎?一開幹就做「關燈工廠」嗎?一個關燈工廠僅需要1,000名技術人員,這對印度或許不是大問題,但關鍵是生產出來的面板要賣給誰?印度沒有自己的品牌,如果印度消費者買的都是日韓、中國的電視機品牌,那我保證面板採購權不會在自己手上。幾年前我到印度拜訪了Micromax、LAVA等幾家印度本土的手機品牌廠,看得出來他們的事業模式別說是跟小米、華為、Oppo競爭,連二線的手機品牌都可能難以抵抗。我跟印度官員說,台商不需要補貼,但一定要賺錢,沒有理由台商會犧牲利益去栽培印度的品牌公司。由於雙方認知不同,過去30年台印電子廠商是相看兩相厭。沒有好的顧問、中介機構,大家各說各話,虛擲的是企業的商機與產業發展契機,而台灣也需要產業的代言人或資訊交流機制。「大軍未到,資訊先行」,讓印度人更瞭解台灣的產業結構,也可以縮短彼此間的認知落差。印度錯過了幾班車?印度沒有機會了嗎?如果我們相信印度會在2030年成為成長最快的國家,全球第二大手機市場、第三大汽車市場、第四大電腦市場,那麼我們就得在區域型生產體系的概念下,理解印度電子工業的成長模式與商機。印度有很多獨角獸,也有很多元的工業應用,如何做好系統整合,更是高難度的工作。廠商未到,資訊先行,策略思維更不可少,有誰願意投資人脈嗎?如果廠商知道有對台灣的年輕夫婦在浦那的大學教書,這樣的人脈能成為台商進軍印度的助力嗎?國際半導體產業協會(SEMI)總裁馬諾查說,SEMI全球行銷長曹世綸告訴他,我在台灣是知名專家,謝謝世綸兄的美言,台灣小,不互相幫襯,行嗎?我跟印度科技教父穆爾蒂(Narayana Murthy)一樣苦口婆心,在場的DIGITIMES總編輯烏凌翔說,我短短的演講被掌聲打斷了幾次,謝謝印度朋友,我把印度人當朋友,每次都得到掌聲,希望下次能看到台印合作的成果。
印度之旅(12-1):我跟印度人說了些什麼?
浦那(Pune)位於孟買東南方160公里處,海拔560公尺,這裡有德系的汽車工業,更是印度知名的避暑勝地,也是英國殖民政府囚禁甘地之處。2018年,我受邀到邦加羅爾參加印度的半導體產業年會,與我同台的,除了這次在浦那再次相會的國際半導體產業協會(SEMI)總裁馬諾查(Ajit Manocha)之外,就是剛剛卸任不久的新思科技(Synopsys)總裁陳志寬,以及從東京威力科創(TEL)退休之後不久,又被徵召擔任Rapidus董事長的東哲郎。1949年生的東哲郎老驥伏櫪,承擔起日本聯合幾家大廠,瞄準2奈米的攻堅計畫。印度出身的馬諾查擔任過GlobalFoundries總裁,是業界知名的前輩,論壇一開場,擔任首場講師的馬諾查就說,全世界發展半導體業最成功的國家就是台灣與南韓!在亞洲經濟對話(Asia Economic Dialogue)的半導體與供應鏈論壇中,我被安排接著馬諾查後第二個上台。開場時我就說,謝謝邀請,這是我第一次到浦那,但是我第20次的印度之旅。30年前,我受印度電子工業部之邀來訪,一週的行程,見了Infosys、Wipro與HCL的董事長或執行長。我也在印度電子工業部講課,我說IT是指India & Taiwan,軟硬結合,將可以創造出不同的產業格局。馬諾查是印度裔,他說半導體牽涉產業的穩定與國家安全,印度不該錯過,而現在印度政府也從生態系的角度建構印度本土的半導體工業。投影幕上顯示SEMI掌握80多個預定興建的新工廠,他希望全球半導體的地圖,能釘上印度的註記,但印度深情遠望的半導體產業,究竟該是外來和尚,還是本土苦行僧呢?與我們同台的,還有史瓦尼(Ajay Sawhney),他是剛剛卸任不久的印度信產部常務次長(IT Secretary)。他也談到印度諸多困境,特別強調印度應從Groundwork開始做起,但一樣用的是「Groundwork」這個字,我們與他們的理解也可能大不相同。我說,台灣總人口就跟鄰近的孟買差不多,但地狹人稠,所蓋的工廠最有效率,90%科技公司總部都在新竹以北,「一寸長,一寸險」,小個子專注、靈活,甚至刁鑽也可以過得很好。我們很幸運,起步初期靠著嬰兒潮世代與個人電腦產業的基礎,而有立足之地。透過生產規模的擴張,台灣培養了IC設計產業,產值貢獻全球超過20%,全球前十大IC設計公司有3家是台商,現在有超過6萬名IC設計產業的從業人員,規模與14億人口的印度相當。透過上市募資的手段,加上下游的組裝廠,台商競爭力上下串連,且產業政策不像新加坡得從跨國公司的需求去盤點,台灣的產業競爭力實打實,看似必須仰人鼻息的OEM訂單,卻可以在自由競爭中找到無比的競爭力。全世界都看到台積電的競爭力,但不知道台灣的封測產業全球市佔過半,零件通路業也不遑多讓,想建立本土的組裝工業,先說服大聯大、文曄與安富利(Avnet)這些公司,有他們打點倉儲、模組化等工作,企業才能專注設計、生產。
資訊處理之父Herman Hollerith
1890年代的美國人口普查扮演今日資訊處理革命的最大推手。當時要蒐集6,200萬美國人口的資料,美國人口普查局(United States Census Bureau)為此十分頭痛。經過評估,結論是以人工方式做紙本核對已不可行。在人口普查局尋求可行方案的過程,促成早期計算機器技術的演進。當中的關鍵人物是號稱全世界第一位統計工程師Herman Hollerith(1860~1929)。荷勒里斯在大學時代的表現優異,引起學校教授Trowbridge注意,僱用他到人口普查局當統計員。Hollerith在分析1880年人口數據時,發現以人工方式蒐集和處理資訊頗有不足之處,會產生許多錯誤。1890年時美國的人口成長超過6,000萬,以人工方式做人口普查,計算量已達瓶頸。Hollerith一直在注意兩套系統:Joseph Charles(1752 ~1834,又名Jacquard)的紡織花梭機(Jacquard loom),以打孔卡片(Punched pasteboard card)來控制編織的花樣;以及火車列車長將車票打孔來確認旅客及旅程的方法。根據對這2套系統的觀察,Hollerith開始構思人口普查的記數機器(Counting Machine)。1884年,Hollerith申請到第一個專利:利用卡片穿洞與架在彈簧上的釘子,設計出一種排序技巧。人口普查人員在記錄卡片上打洞,再將整疊的卡片餵入Hollerith設計的機器。機器運作時,裝有彈簧的釘子若滑過卡片上的洞,會和下方的電極接觸,使電流得以通過。機器以此辨別電流無法通過的卡片,並加以統計。這個龐大的電動排序機被稱為Hollerith Electric Tabulating System,是統計應用的一大成就。1886年,Hollerith已獲得打孔卡數據處理方面的一系列專利,成立製表機器公司(Tabulating Machine Company;TMC)以招攬生意,初期已有許多應用服務。例如幫保險公司分析死亡率數據(mortality data) ,以及提供紐約和巴爾的摩兩地間火車的運貨帳單。1890年,美國人口普查局使用Hollerith的機器,很有效率的將原來人工統計的時間由2年縮短為6個月。人口普查統計的方式,是將每一個人的資料分別記錄於一張40欄位的打孔卡片(這張卡片則成為那個人的永久檔案)。所有卡片都輸入Hollerith的機器來計算統計。此次人口普查相當成功,為納稅人省下500萬美元。Hollerith的機器揚名立萬,後為全世界各國採用於人口普查。
電動車帶來的產業變革(9-9):電動車生產的熱門議題
光達(LiDAR)是汽車利用光源精確測量距離,並藉以建立3D的地理資訊模型,短期內要協助汽車部分自駕的功能,長期則是自駕車完成完全自駕的核心功能元件。光達分成機械式、混合固態光達、固態光達-OPA、固態光達-Flash等幾種不同的光達元件,生產光達元件的廠商以Velodyne、InnovizOne、Quanergy、Leddartech等公司最為知名。機械式光達掃描速度快、測量範圍廣、抗光能力佳,但也有笨重、昂貴、製程水準高等問題。混合式固態光達體積小、成本低、低耗損,面對逆光與惡劣天候時也能因應,但穩定性仍在測試中。OPA固態光達成本低,但光學波長短,製造難度高,鴻海的電動車就以OPA LiDAR為主要的解決方案。Flash固態光碟雖然壽命長、體積小,但偵測距離有限,生產難度也高。由於無法突破高成本的問題,Tesla曾在2021年宣稱不使用光達元件,但最近又宣示將於2023年在Model Y重新導入光達,關鍵是想利用光達元件,訓練、累積更多人工智慧應用,顯然Tesla掙扎於4D毫米波(mmWave)高解析雷達與光達之間的關係。在組裝光達元件上,上游耐高壓、高溫,移動速度比矽晶片快的砷化鎵半導體元件成為首選,台灣的穩懋是砷化鎵代工第一名的業者,但砷化鎵相關應用非常多元,必須與中游的應用方案進行垂直整合,穩懋與中游業者合作切入光達應用,這是顯而易見的策略。奇景光電在3D感測技術、晶圓級光學鏡頭上多有投入,微軟(Microsoft)投資Lumotive,以及佳凌為Velodyne提供光達鏡頭等,都是想發揮垂直整合的優勢。台灣包括鵬程、神達、研勤、為升等很多廠商,分別在鏡頭、軟硬整合方案、整合影像元件的組裝與下游的車廠或Tier 1的供應商合作。自駕車感測器剛剛進入市場時,使用較多的仍是雷達、相機感測器,但很多車廠正以光達元件開發車用自駕晶片,這是甫萌芽的新產業,前景不可限量。從供應鏈角度看,包括英飛凌(Infineon)、恩智浦(NXP)與德儀(TI)等上游的晶片廠,已經將微控制器、數位控制處理器、訊號放大器,及收發雷達波的晶片合而為一,晶片尺寸也愈來愈小。來自台灣中游組裝廠環隆科技、啟碁、明泰等,目前以24GHz為主要的發展重心,但77GH等更高精度的產品,單價高,也可以讓汽車的警示距離等精確度更高,仍在客戶驗證的過程。環隆營收已有40%來自毫米波雷達產品。電池、電機、電控,被稱為電動車的三電系統,電池是汽車動力的來源,電機主要指的是馬達,電控則是動力系統的大腦。電池在未來的電動車是扮演關鍵的角色,所佔的成本經常超過3分之1,但由於電池效率愈來愈好,預期電池將會是未來電動車降低成本的主要項目。關於電動車的議題非常多,對於廠商而言,如何掌握關鍵字、搜尋資訊的基本架構就顯得更為重要。業外人士可以透過搜尋引擎尋找資料,產業內的人,也要有不同的邏輯與方法,找尋相關的產業訊息。我深信這個產業誰讀得多,誰就是專家,而DIGITIMES與逢甲的合作,只是協助中部車用電子業者的第一步。
電動車帶來的產業變革(9-8):共創、共榮、共享的電動巴士營運模式
受到車王電子董事長蔡裕慶之邀,到位於台中梧棲的新廠參觀。如果認為車王電子與旗下的華德動能只是一家做電動巴士的公司,那您就錯了。車王電已經在各大洲廣設據點,希望能接近客戶,建立彼此之間的信賴。已經有電動巴士銷售實績的華德動能,與住友合作,出口市場包括日本、印度在內的市場,估計2023年底前將有500輛的規模。在梧棲工廠裡,最先進的電池與巴士組裝線,主要是印證整個運作模式的可行性,最後的目的並不是整車輸出,而是將整個營運模式與海外目標市場的合作夥伴結合。蔡裕慶說,巴士是公共運輸的一環,巴士公司或當地政府基於維持當地物價、生活品質上的考量,連20萬美元的傳統巴士都不會輕易購買,遑論更換動輒售價40萬美元的電動巴士。華德動能強調的是,從電池到運輸管理系統的整套服務出口,至於電動車的部分,可以選擇由當地業者組裝、主導的營運方案,這樣可以避免與當地合作夥伴的利益矛盾與價格障礙。日本有6萬輛的巴士等待替換,台灣總共不過是1萬輛的商機而已,所以不要期待以國內市場的規模鼓勵或養活特定產業,而是應該以市區巴士的安全性、自駕技術、運輸管理的控制經驗協助廠商建立實驗場域。此外,淘汰過的電動巴士電池,也可以成為儲存電力的系統,如何將這些剩餘的價值充分利用,更是電動巴士真正的商機所在。華德動能強調FMS/APTS市佔率,也強調山區、坡度電動車的優勢,車王生產的車用工具機,強調工具與數據之間的結合。拴緊螺絲的扭力,在汽車產業與工業用途上仍有差異。車王試著在當中找到新的市場定位與商機,更與比亞迪爭取補助的策略區隔。目前車王旗下的銓鼎已與研華合作,以工控的模式外銷越南、中國的城際納管體系。聽完簡報最大的收穫是,軟硬整合才是王道,無論從技術移轉,內化、重調合適的成本配置,要與戰略夥伴建構一個合理的成本架構,同時考慮零排碳、不能漲價等問題,電動巴士的解決方案也呼之欲出。當大家都將商機放在取代傳統汽車的電動車上時,車王與華德動能結合台灣與企業本身的優勢條件,正在布局一套符合區域生產、在地價值的營運模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