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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天下大勢(2):台灣半導體產業的三本柱
2022年全球半導體市場是5,751億美元,這個數字僅包括IC設計與IDM兩種類型的業者,但如果涵蓋晶圓代工、封測、設備、材料、EDA/IP在內的周邊生態系,整個半導體產業的總產值,其實接近1兆美元。從市場面看台灣,台灣的影響力只有8%,但如果涵蓋半導體市場與整個供應鏈,台灣的比重超過17%,而且在先進的晶片製程上領先全球,這才是大家所熟悉,產業實力僅次於美國的半導體王國「台灣」。2022年整個台灣半導體業的產值是1,748億美元,這個數據來自台灣上市櫃的半導體公司產值,並不包括外資企業在台灣的營收。如果包括美光(Micron)、ASML、應用材料(Applied Materials)或EDA等周邊公司的營收,台灣半導體產業的影響力比大家理解的還要更高。台灣半導體的主力產業中,晶圓代工的產值是909億美元,佔台灣半導體產業產值的52%;封測貢獻226億美元(13%),而IC設計業的產值是398億美元,是整個半導體業產值的22.8%。台灣的優勢在於相互支援的產業生態系,小國寡民的台灣,反倒因為「小」而成為產業效率最高的國家。此外,IC設計業在台灣總體GDP中所佔的比重是2.4%,雖不如半導體製造業的6.8%,但仍高於電子產品量產製造業的2%。鴻海、廣達、和碩、仁寶、緯創為主的電子產品量產製造業,以生產NB、手機、伺服器、工控設備為主,更創造了龐大的零件需求。以上三者加總,整個電子業對台灣GDP的貢獻率高達11.2%。在經濟成長動能上,台灣電子業貢獻居功厥偉,而半導體出口值更對台灣總出口的貢獻率將近40%,貿易盈餘接近1,000億美元,台灣堪稱電子王國,電子業中的半導體業更是台灣產業經濟的中流砥柱。GDP是附加價值的概念,所以必須以IC設計業的附加價值率推算IC設計業對整個產業的貢獻值。台灣IC設計業不到6.2萬名的從業人員,工程師則是5.2萬人,這些人貢獻了GDP約2.4%,與其他國家相比,這個比例絕無僅有,而小國寡民的台灣,成功故事也激勵了全球很多中小型的國家,參與角逐半導體產業的企圖心。聯發科董事長蔡明介說,台灣IC設計業的人均產值將近新台幣2,000萬元,相較於其他產業,單靠腦力的IC設計業無疑是其中的翹楚。以研發比重而言,晶圓代工業研發經費佔營收比重是7%,晶圓製造業是14%,但IC設計業高達28%。這是個高度仰賴優質人力的產業,在少子化、老齡化的大趨勢下也面對極大的挑戰。參與IC設計產業白皮書規劃的奇景光電執行長吳炳昌、群聯執行長潘健成一致表示,IC設計業最關鍵的挑戰是科技人才不足、缺乏總體的戰略目標,以及在專長領域如何面對中國業者的挑戰。 
話說天下大勢(1):全球半導體市場的結構分析
DIGITIMES接受台灣半導體產業協會(TSIA)的委託,以IC設計業為核心,加上亞洲供應鏈的觀點,論述我們所看到的全球半導體市場與產業現況,並針對產業的發展提供戰略上的看法。話說天下大勢(1):全球半導體市場的結構分析2022年全球半導體產品市場規模為5,751億美元,市場規模的數據來自擁有自家產品的半導體設計(Fabless)與系統整合元件製造廠(IDM)兩種類型的公司,從自有產品的角度看,在世界舞台上,美國、韓國是主要的角逐者,其餘依序是歐洲、台灣、日本的業者。美國的IC設計業者中,高通(Qualcomm)、博通(Broadcom)、NVIDIA與超微(AMD)不僅佔有全球前四大IC設計業者的地位,年營收也都超過230億美元,光是美國IC設計業1,355億美元的營收,就佔了全球半導體市場的24%。除了IC設計業之外,英特爾(Intel)、德州儀器(TI)這些頂尖的IDM大廠,也都在全球市場上舉足輕重,佔有26%的比重。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理解,美國在全球半導體市場上,佔有半壁江山,喊水會結凍,更是真正訂定規格,掌握半導體走勢的領導大國。除了美國之外,市佔率比例最高的是以記憶體為主力的韓國廠商,包括三星電子(Samsung Electronics)與SK Hynix在內的兩大廠,佔有全球記憶體市場的2/3,因此以1,008億美元的市場貢獻值,成為全球第二大的半導體供應大國。但名列全球第二的韓國,高度仰賴三星與SK Hynix兩家記憶體大廠,與台灣的產業結構大不相同。名列第3~6的分別是歐洲(加總)、台灣、日本與中國。也許您會好奇,為何聲名遠播的台灣明明是半導體大國,為何在市場上的佔有率不如既有的印象。關鍵在於台積電、聯電、日月光這些業者,都是「製造服務」的業者,並無自己的產品,因此不在市場佔有率排名之列。台灣除了營收398億美元的IC設計之外,還有營收81億美元的整合元件製造廠,這些廠商包括旺宏、華邦、南亞,因此2022年台灣的半導體產品,以479億美元的營收,貢獻全球8%的比重,略高於日本的466億美元,但也略低於歐洲的506億美元。歐盟國家雖有506億美元,但恩智浦(NXP)、意法(STM)與英飛凌(Infineon)幾家廠商來自歐洲不同的國家。至於後進的中國,正以365億美元緊跟於後,在美中貿易大戰的緊張氛圍中,中國正積極發展本土的IC設計業,因此後勢看漲,也最可能威脅台日韓廠商。全球半導體產業真正形成產業的時間,應該從1970年代初期英特爾推出4004微處理器算起,一開始美國產品風靡全球,但日本在1976年後,由日本通產省主導的積體電路發展計畫超越了美國,甚至迫使英特爾放棄記憶體的發展。但受挫的美國以「廣場協議」制衡日本,也提供了台灣與韓國在半導體產業,分別以晶圓代工+IC設計業、記憶體搶到一席之地的發展契機,這是今日全球半導體業的大格局,由美日韓台四強主導的源頭。誰會是第五個崛起的大國呢?大家看好中國,那麼印度呢?現在已經有5.6萬名IC設計工程師的印度,擁有全球最龐大、最年輕的族群,加上許多的軟體工程師與印度裔的產業領袖,沒有人敢輕忽印度的潛力。我們可以從產業大勢,詳細對比幾個重要國家的成長潛力,如果我們同意未來是「應用驅動」的時代,那麼在元宇宙、ChatGPT的大潮中,印度就不該是會被忽視的族群。
台北與大肚山之間的距離(2):知識焦慮與數位創新商機
很多企業面對數位轉型時充滿焦慮,因為對手正以各種不同的面貌出現在市場上,打敗自己的可能是生態系的改變。我們已經可以看到「報社」關門時機不遠,不僅僅是網路巨擘搶食廣告商機,更可怕的是,報社的競爭對手還是UberEats,因為送報生都去送FoodPanda了!明明是科技人組成的人工智慧公司,但卻裝扮成線上雜貨店,而DIGITIMES明明是專業資訊服務公司,假裝成報社,這樣也活了25年。傳統的報社只是將報紙送到客戶手上,用讀者的閱讀量換取廣告收入。1998年DIGITIMES創業時,以「電子時報」的樣貌面對市場,但25年後,「電子時報」的營業額只佔DIGITIMES不到3%。DIGITIMES的經營規模不如另外兩家財經日報,但營收與獲利品質則有另外不同的面向,談輸贏並無意義,因為我們是用不同經營模式的事業體。蛻變中的企業經營型態,正在改變我們對企業的認知。已經有不少前輩指出,未來的企業都是人工智慧企業。李開復稱,在ChatGPT大潮下,10個未來風險最高的職業,有媒體記者與產業分析師,而這兩種類別的員工,佔了DIGITIMES約一半的名額。但我堅信李開復的論點,是以中國、美國或者世界的大趨勢做為論述的基礎,台灣與眾不同,可以根據產業的特點找到善用人工智慧的方法與工具,我預期這些改變將為DIGITIMES帶來龐大的商機。我開始想像,如何善用ChatGPT幫企業建立戰情室,也開始籌劃將台灣產業資訊國際化的布局。台灣與眾不同,您也與眾不同,因為與眾不同,就可以在細微的差異中,以數位工具創造更大的經營價值。建議企業可以從商業模式與營運模式兩大區塊中,找到數位創新與經營聚焦的方法,對我而言,因為與眾不同,我從未有知識焦慮的壓力,反倒可以遊刃有餘的面對新的情境。限制DIGITIMES發展的,是自己的能力與面對問題的企圖心而已!企業或業務人員可以善用自己的優勢、特長,在關鍵領域提供專業的服務給客戶,完全數位化的公司擁有更多的選項。以前是「將本求利」,車商把汽車生產成本,加上利潤後銷售給客戶,藉以創造價值;但現在是透過批次、加值、延伸的服務創造價值。換句話說,DIGITIMES可以從顧客的使用經驗中,為顧客創造價值,也可以從顧客的參與,共同創造新的價值。DIGITIMES擁有可能是台灣最龐大科技閱讀族群,每天報名參加研討會的人數將近700人,而論述的主題可以從低軌衛星、第三類半導體、伺服器+資料中心,到電源管理IC與印度東協議題。專業、專注的讀者群,讓我們有深化價值的機會,台灣與眾不同,為何要東施效鼙呢?我多次在大肚山產創協會、中菁會、逢甲大學講課,深刻體會到中部企業「大旱望雲霓」的心情,而我也看到更多北部的企業開始將事業的布局涵蓋本土的企業,這些需求更應透過各種產業合作平台相互激盪。2023年要面對通膨、市場需求緊縮,絕對是面對經營挑戰的一年,但也可能是台灣先蹲後跳的一年,我們預告,找對方向的話,未來十年將是台灣的黃金十年,信不信由您!
台北與大肚山之間的距離(1):數位創新與經營聚焦
從台中到台北出差、工作,大家覺得天經地義,但台北人到台中出差的頻率,卻跟出國出差差不多,關鍵在於過去工業時代的知識、資訊需求,都是「由上而下」的線性關係。對台北人而言,到台中、台南、高雄都是不得以而為之,而中南部的經濟活動,甚至文化饗宴都儘量與台北掛勾,以爭取最佳的商機。數位創新與無限連結數位轉型的核心概念是將所有的資產數據化,透過不同數位模組的連結與虛實整合,將所有的數據資產無限延伸,相互激盪,以創造最佳的效益。所有商業模式的策略目標都是將價值極大化,經營者嘗試差異化的深度經營,並可以透過數據資產的無限連結建立競爭者的進入障礙。毫無疑問,數位轉型是台北「天龍人」必須正眼看待中南部商機的另一關鍵變化,但這也是中部企業最大的挑戰。人類可以做到人工智慧做得到的任何事,但卻無法達到人工智慧可以做得到的經濟規模。其次,將所有的資料數據化,就可以「模組化」各種資訊需求,這是管理者最大的挑戰與機會,公司型態的發展正在改變,而少子化的環境下,這些工作的重要性已經毋庸置疑。過去我們認為規模擴大、多元化,必然對製造商帶來管理的難度,同時也會增加製造的成本,但事實並非如此,能夠善用數位資產與數位科技的公司,反倒能跳脫傳統的經營架構,並取得「指數型」的領先優勢。經營聚焦,也要深化價值過去台灣的產業都是出口導向,中部地區擅長的精密機械、車用產品,多數瞄準海外市場,也都成果豐碩,甚至很多企業以「隱形冠軍」自豪。名列隱形冠軍的企業,不少是延續幾十年的家族企業,隱形冠軍CEO年資超過20年以上的比比皆是。由於過去的成功經驗,就算面對數位轉型的挑戰,還是認為可以用過去的方式繼續持盈保泰。但時代的工具、大環境都已經有顯著的變化,如果再以傳統方式因應,恐怕只是將過去弊病延續到下一代而已。您可以嘲弄ChatGPT答案不符所需,但不可以低估幾年後人工智慧、機器學習可能帶來的衝擊。其次,在中美爭霸的背景下,G2格局已經形成,基於爭取世界主流市場與資金等多重因素的考量,加上中國生產成本日高,台商回流已經也為中南部帶來新商機。更多返台的企業將新的工廠設在中南部,而返台的工廠多數不再是勞力密集,取而代之的更是以智慧製造為基礎的智慧工廠。如果用戶抱持懷疑、排斥的態度,也可以預期未來中南部業者可能面對的困境。製造業是創造數據最大的來源,台灣躬逢其盛,也無可迴避,只是如何創造彼此之間的「數位」連結,將成為中部企業最大的挑戰。
Tesla減少碳化矽用量 替代方案有解
近期外電及本地媒體大幅報導Tesla宣告將減少電動車中碳化矽(SiC)元件的使用量,並造成了幾家SiC供應商頓時股票大跌,包括Wolfspeed、意法(STM)、安森美(Onsemi)及英飛凌(Infineon)等。接下來隨即即有專家開始討論,Tesla是如何達到減少75%的SiC用量?半導體功率元件跟摩爾定律最大的不同在於,IC每進入一個新的製程節點,面積就會縮小一半,功率元件遠遠做不到。於是就有不同的組合被提出來,包括由原先的平面式(planar)SiC MOS電晶體,改為先進的溝槽式(trench)電晶體;或者因為電動車的電池系統要由400V改為800V,SiC MOS耐壓也要由650V挺進到1200V,由於電流可以減少一半,SiC MOS晶片面積得以等比例減少。但是,再怎麼算也到不了減少75%。最後只得加上馬達所需功率的減少,才勉強可以湊足。可是Tesla同時又宣布,未來馬達設計不使用稀土元素,這使得馬達效率的提升更形困難。Tesla此舉的目的是要降低成本,以建構與其他競爭者的障礙。但不論就使用溝槽式或1200V SiC MOS,的確晶片面積是可以減少,製程卻變複雜,實際成本下降反而有限,再加上這些都是所有競爭對手知道的趨勢,因此這會是個假議題嗎?在提出個人解答之前,筆者想先談一下製造產業的學習曲線。陳良榕先生在友刊的文章中提到,張忠謀在德儀(TI)及台積電,就是利用學習曲線創造出與競爭對手的差距,這在以製造為導向的產業是非常的重要。試想一個資本攤提完成的半導體廠,不僅成本最低,良率最好,同時單位的產出也最多,而新進競爭者,還在學習曲線的初期,是看不到台積電的車尾燈。Tesla現在也是利用所經歷學習曲線的優勢,來創造競爭優勢,而逆變器(inverter)所使用的SiC MOS就是個可以發揮的項目,因為價格不斐。個人的淺見認為,Tesla是使用Si IGBT(insulated-gate bipolar transistor;絕緣柵雙極性電晶體)取代SiC MOS,並使用SiC二極體(Schottky diode),作為IGBT所需的飛輪二極體(freewheeling diode;FWD)。電晶體分為兩類,一為雙極性(bipolar),另一為單極性(unipolar),也就是MOS。雙極性電晶體中電流與電壓之間的關係是指數函數(exponential),而MOS電晶體電流與電壓是1~2次方關係。所以雙極性電晶體在輸出電流驅動的能力是大於MOS,但是雙極性電晶體是靠輸入電流來工作,MOS則依靠絕緣柵極的電壓來動作,故雙極性電晶體比較耗電。IGBT的誕生即結合此二者優勢,在輸入端使用絕緣柵極(insulated-gate),而輸出保留高輸出電流的特性(bipolar)。逆變器主要的應用在於將電池的直流電轉換為三相交流電,用以驅動馬達。電晶體在此是作為電路的開關,MOS因為是對稱的元件結構,可以處理逆向流過的電流。但是IGBT的元件結構不對稱,需要額外並聯1個FWD。以SiC二極體作為FWD,可以大幅提升其效率,同時IGBT的高輸出電流能力,也可以提高逆變器的轉換效率。Tesla在Model 3使用SiC MOS之前,也是使用Si IGBT以及Si FWD,現在只需將Si FWD改為SiC。IGBT的缺點在於操作頻率較低,無法高溫操作,且耐壓不如SiC MOS,但這些在現行電動車系統,皆非嚴重問題。由於二極體電流與電壓的關係也是呈指數函數變化,再加上現行Tesla每一相開關是使用2顆SiC MOS並聯,筆者估計在相同輸出電流條件之下,使用SiC二極體的晶片面積,應該可以是 SiC MOS面積的25%。而二極體是製程最簡單的半導體元件,也最便宜,所以在SiC的費用上可以下降到原先的10~15%。只是還須加上個Si IGBT,因此總成本可為原先的30-40%。Tesla擁有別家車廠沒有的學習曲線,要拉大與競爭者的差距,如果筆者是Elon Musk,選擇Si IGBT加上SiC二極體的排列組合,降低SiC整體用量。
我在原鄉花園(3):原民的困境在山裡,也在心裡
山裡頭交通條件困難,平地有限,加上傳統農業在季節上的差異,一般的平地人不會真正在意此刻的司馬庫斯有哪些農產品,什麼時候拉拉山水蜜桃盛產,甜柿又該什麼時候上市呢?我跟「原鄉花園」的主持人說,希望新節目能夠系統化的創新,逐一介紹圍繞在新竹、桃園、苗栗的泰雅部落,以及重要的農產品,這些影音節目,都可以放在網頁裡,成為連結原民社會與科技產業的橋樑。一整天的行程,我滿載而歸,帶了兩條超大的苦花,幾根馬告香腸、一些山胡椒(馬告)、竹筒飯、小米肉粽、白蘿蔔、純釀醬油與兩大包現採香菇回家。臨走時,我跟安力牧師與宋智達說,香菇等農產品超量生產時就來找我,我們有200名員工、200個家庭,可以幫你們調節供需。東協來的新住民人口,已超過只有60萬人的原住民,老齡化社會與少子化補貼等,資源的排擠正在形成。我們都知道原鄉的隔代教養、貧富差距問題正在撕裂原民社會,但原民社會僅有這些看得見的問題嗎?來自宜蘭南澳碧候部落的「原鄉花園」主持人王淑榮,在僑居加拿大五年後回到台灣,母親過世後,她想恢復原住民身分,她永遠忘不了承辦法官以嚴厲、懷疑的口吻,質疑她恢復原住民身分的動機。這些也許不經意的問話,就在原住民社會裡留下自卑、恐懼的陰影。常與原住民打交道朋友都知道,原民朋友會很熱心分享他們族群的特色,只是一旦有人提出質疑時,這些原民朋友就會跟「寄居蟹」一樣縮回原來看似安全的小巢裡。他們缺乏的是自信、肯定,台北長大的宜蘭不老部落創辦人潘今晟就曾跟我說:「我到山裡的部落,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」,「形之,敵必從之」,在敵人的戰場作戰,沒開打就知道自己矮了一節,我們帶著虔誠、謙卑的心到原鄉走走,也許我們更能體會與原民相處之道。我曾兩度接受原住民電台的專訪,我跟主持人說,不要將節目侷限於阿美族講給魯凱族聽,賽夏族的矮靈祭也不是他們獨有的文化資產,泰雅族小米祭也可以成為閩南社會的題材,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。「易地而處」可以是形成商業模式的方法。不要老是希望將原住民同化為閩南、客家社會,讓他們有自信的保留獨有的社會體系,也建構台灣社會多元尊重的內化價值。
每個人的故鄉 都是「獨一無二」的
我的家鄉頭城,將於5月6、7日舉辦亞太社會創新高峰會,我應邀主持一場「城鄉發展脈絡新模式」這場論壇,也應主持人彭仁鴻之邀,為「頭城職人誌」寫序文,我把序文刊載如下,也歡迎大家到宜蘭傳藝中心參加盛會。有回看到現代史學大師湯恩比(Arnold Joseph Toynbee)與日本史學家池田大作的對話。池田大作問湯恩比,如果讓您有選擇的話,您會希望在什麼時代,出生在什麼地方?湯恩比說:「我希望在西元一世紀時,出生在新疆的疏勒」,池田大作心領神會。做為一個研究科技產業競合,談半導體與地緣政治的我而言,湯恩比的說法,給我很大的想像空間與深刻的體會。新疆的疏勒,是今天的喀什。西元一世紀時,羅馬帝國的文明從這裡走向了中土,而幾乎就在同一個時代,印度的佛教文化也從這裡走進了中國,甚至今天穿越巴基斯坦的中巴鐵路,也從這裡進入中國。喀什,人類文明的匯聚點,能在一世紀出生於喀什,對一個史學家而言是件多麼愉快,但又求之不得的奇遇!每個人的故鄉都是獨一無二的,我出生在開蘭小鎮,從世俗的眼光來看,這是個平凡無奇的小鎮。2.8萬的人口,小到很容易被遊客遺忘,甚至連北宜高速公路都只是「擦身而過」而已。但頭城人知道,19世紀到宜蘭開墾的閩南移民多數從這裡上岸,而1883年烏石港淤塞與1924年山洪暴發兩次的滄海桑田,是我們傳承自老一代的老鎮記憶。第一次的淤塞在宜蘭舊河道形成河港(頭圍港),頭城也被指名為東海岸唯一的「正港」,也成為19、20世紀交替之際,宜蘭最富裕的工商小鎮,搶菰、大神尪也都是那個時代頭城人留給後代的共同記憶。1924年的山洪暴發,加上北宜鐵路通車,徹底改變了頭城以河港爭取到的工商地位,頭城慢慢走向沈寂,而這是將近100年的時空轉換。之後的1930年前後,日本殖民政府推動「市街改正(都市計劃)」,幾棟巴洛克式的老建築,標誌著頭城過去曾有的繁華,而頭城的重心也從和平老街移往開蘭路。高山蒼蒼,大海洋洋,登上海拔1,000公尺的頭城第一高峰「鶯仔嶺」,從高處遠望故鄉是種幸福的感覺。過去的開蘭小鎮文風鼎盛,盛產詩人、書法家,現代的頭城不乏享譽產業、學術與醫界的人物。說不完的頭城故事,講不完的家鄉軼事。就像貝爾獎得主泰戈爾的這句話一樣:「不管樹影有多長,總是連著樹幹連著根」!
我在原鄉花園(2):原住民的天籟與美食
在海拔略高的尖石鄉,春天的櫻花還在尖石國小前盛開,粉紅的花朵是吉野櫻嗎?兩位40多歲的校長都是泰雅族的原民,尖石國小校長陳智明,搭檔是新樂國小校長高文良。校長說,週末的孩子,在山裡頭最好的活動就是唱歌。泰雅學堂教室前的小空地,坐了20多位帶了不同樂器的小朋友正在聽老師講話。應校長之請,他們幫我們唱了泰雅族的迎賓曲。山裡頭的孩子,帶著笑容唱出來的歌,馬上感染了我們每一個人,這是來自泰雅原鄉的天籟,餘音可以伴著我在夜裡入眠。這個已經有60人規模的原鄉孩童合唱團,來自附近的幾所小學。兩位曾經是五燈獎得主的校長,他們募集資金,每個週末租幾輛車從不同的部落中,把孩子載來尖石國小一起歌唱。少子化、城市化,尖石國小的學生剩下28位,但新樂國小反而多一些,大家帶著讓下一代更好的熱情相互合作,兩位校長交會的眼神,是他們對下一代的期望與對故鄉的眷念。這個合唱團5月份將受邀到紐西蘭演唱,多少會有籌措經費的壓力。或許可以邀請他們到我們的大型活動表演,或者由IC之音取得音樂授權,讓他們的經費充裕些,在成長的過程中也能留下美好的記憶。傍晚,安力牧師與淑榮將車子開到不老居餐廳,主人董貴份女士已經等在門口,安坐之後,上桌的是原鄉燻雞、熱炒山豬肉、蔥熇苦花、烤香魚、馬告香腸,與用料不手軟的羊肉火鍋。貴份手巧,多次在美食競賽中得獎。父親是來自雲南,從空軍退伍的老兵,母親則是泰雅族。貴份說父親為她取名「份」,是要她知道如何與人分享吧?DIGITIMES是工具型的媒體,但IC之音創作出來的影音節目,成為我們與科技社群溝通,甚至串連原鄉社會的平台,兩個媒體虛實互補。做為媒體人,不會樣樣以「獲利」為唯一考量,能與土地、原民社會休戚與共、生生不息,不也是媒體可以努力的方向嗎?尖石國小的校園裡,有兩對台灣原生種的大樹,一對是肖楠、一對是台灣櫸木,高大挺拔,欣欣向榮。尖石的泰雅幼苗正在成長茁壯,我們提幾桶水,一起為他們灌溉吧!
先進微影技術發展(二):奈米壓印與定向自組裝
除了純粹光學的方法外,還有其他方法也可以用來定義半導體的精細圖案。奈米壓印微影(Nano Imprint Lithography;NIL)也發軔於90年代中期,至今還未進入量產,但是其解析度經驗證已可達10 nm以下。NIL的操作是先以電子束微影(electron beam lithography)在「光罩」(其實更像是模版)上寫下欲轉錄圖形的陰刻,然後壓印在已塗佈低粘度(low viscosity)的「光阻」(這物質其實與光敏無關,只是用來抵擋蝕刻)的矽晶上,讓光阻流入圖形陰刻中的溝槽後,以紫外光照射用以固化(curing),形成光阻覆蓋圖形。後續的工作就如同一般的製程一樣,開始蝕刻光阻未覆蓋的區域。NIL有能力用來製造出3D圖形。如此操作可以省卻複雜的光源及龐大的透鏡/反射鏡所組成的光學系統,而且在關鍵層(critical layer)可以只用1次操作完成,所以預期的產量較高。一個微影系統的能力通常以圖形化(patterning)、疊加(overlay)以及量產能力(throughput)來評估。其中圖形化是指生成所需圖形的能力,主要是解析度;而疊加是指上下2層圖形的對齊精準度。目前的進展是對於3D NAND產品NIL的圖案化及疊加能力已達滿意程度,等待量產能力達標後,即可投入產線。對於DRAM,圖形化能力已達14 nm (1a)節點,疊加能力猶待展示;記憶體是NIL比較可能的先期應用。NIL技術主要由日本所開發,佳能(Canon)在90年代未能接受美國授權EUV技術後即轉向NIL方向發展。晶圓廠方面,東芝(Toshiba)於2000年初即投入研發。目前威騰電子(Western Digital)想收購東芝的原因除了擴大生產、研發的規模經濟外,東芝擁有NIL技術、可用於投入MRAM的生產也是吸引力之一。另外,中國也開始投入NIL的研究,這是中國半導體技術自主化中的一環。定向自組裝(DSA;Directed Self-Assembly)是與前述2種技術完全不同概念的運作,DSA也發軔於90年代中期,其時複雜系統(complex system)領域中的熱門研究題目之一是元胞自動機(cellular automata),它是指一個單元可以用簡單規則建立一套複雜系統的模型,DSA就是藉助此概念所發展出的方法。如此跨領域創新,在半導體學院可教不來。 光學微影(photolithography)與NIL都是從上而下(top-down)來定義圖形,亦即圖形先從巨觀尺度定義完成後再去處理圖形中的內容物質;而DSA則是由原分子階層由下而上(bottom-up)組成所需圖形。  DSA使用嵌段共聚物(Block CoPolymers;BCP)當成主要材料,常用的材料為聚苯乙烯嵌段聚(甲基丙烯酸甲酯)[poly(styrene-block-methyl methacrylate);PS-b-PMMA]。DSA是2條互斥(repulsive)的高分子鏈以共價鍵銜接在一起,對於其他的化學物質有不同的親和性(affinity),這是用來操縱形成不同圖案的主要機制。DSA亦可形成3D圖形。DSA的實際運作首先要形成引導圖形(guiding pattern)—引導BCP自組裝成需要圖形的外在框架,有2種主要方法:圖形外延(graphoepitaxy)以及化學外延(Chemoepitaxy)。前者是先以微影方式定義引導圖形(guiding pattern)的3D拓樸形狀,譬條狀平行溝槽,然後在溝槽壁上或溝槽底部塗佈上特定化學品,沉積BCP於其上。2條高分子鏈中的1條對於以塗佈的化學品具有高親和性,黏附於其上,剩下的就靠高分子之間的自組裝,形成需要的圖形;化學外延則是在基板上直接塗佈較高密度的化學品,剩下的也全靠高分子之間的自組裝機制。DSA既然也需要微影技術來定義圖形,為什麼還需要DSA?原因是DSA自組裝形成圖形的密度較微影技術為高,目前DSA的解析度已達12.5 nm,而且還在繼續向下發展。DSA搭配EUV、做為增強EUV解析度的手段是目前考慮的使用方向之一。相對於NIL,DSA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才會成熟量產。DSA在量產的2個預期的主要應用為線/間距(line-space)和接觸(contact)圖形,前者是記憶體金屬層的最關鍵技術,因此記憶體公司對DSA的投入較深。目前的微影技術其實離最終極的原分子尺度並不太遠,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於原分子尺度的運作操控將止步於此。像NIL與DSA都跳脫傳統光學微影系統的思維,利用新的物理、化學機制與材料,更多基礎科學的投入才能容許半導體產業走更長遠的路。延伸報導先進微影技術發展(一):既有設備路徑的延伸
我在原鄉花園(1):從IC設計到「原菇鄉」
DIGITIMES行有餘力,一年前買下竹科廣播「IC之音」,我發願要經營一家不談股票、不賣藥的電台。我希望電子業的朋友,透過IC之音的影音平台聽得到天籟,每天都能感受到知識的饗宴,並在台灣這一塊美麗的原鄉,一起保留一塊媒體的淨土。過年前,IC之音「原鄉花園」的節目拿到兩個金鐘獎,這個以尖石鄉泰雅族部落為起點的節目,成為我接掌竹科廣播電台之後最大的亮點。我曾在慶功宴上說,希望有機會能親自參訪部落,昨天原鄉花園終於成行。在主持人安力牧師與王淑榮的陪同下,從協助原民戒酒的得勝農場開始,逐一參訪宋智達的原菇鄉農場、尖石國小,晚餐在「不老居」原民餐廳享受不容錯過的原民美食。到竹北高鐵站接我的是沛錦總經理宋智達,沛錦是小型的IC設計公司,做的是影音解壓縮的設計,智達兄在美國10年、德國6年,擁有30個IC設計專利,曾在工研院、英特爾(Intel)工作,是個來自屏東鄉下的客家人。宋智達在37歲那一年受洗,篤信耶穌的他,經常到各地的教會佈道,深刻理解原住民的困境,他跟上帝禱告要為原住民做點事。幾年前,他在尖石鄉海拔800米的山區建了菇寮,開始種起香菇。過去種香菇都是使用段木做為基樁,每百公斤的木樁,大概只能生產出3公斤的香菇,原材料的回報率只有3%。但隨著種植技術的精進,使用太空包種香菇,回報率可以提高到30%。更重要的是,用過的太空包可以做為雞舍鋪墊、有機肥等其他用途。他的香菇農場養了日本雉雞,透亮的羽毛、高挺的胸脯,山裡頭接受日月精華洗禮的雉雞,想必上了餐桌也是美食。中午在沛錦農創的工寮一邊聽取簡報,一邊午餐,簡報的內容就是原產地的農產與加工品。午餐是馬告香腸、香菇貢丸湯麵、炒高麗菜。香菇當然是自家產的,蔬菜也是產自附近高地,馬告更是上天賜予原住民的禮物。馬告被稱為山胡椒,產地每斤450元上下,到了終端市場上看1,500元。在紐約唸視覺設計的安力牧師說,馬告到處亂長,但卻不容易栽培,原住民得辛苦的用雙手過篩、剝落,工作一整天不過是一、兩斤的產量而已。馬告生津解渴,是原民食物最佳的調味料之外,馬告烏龍茶、馬告咖啡都能入味。堪稱綠手指的安力牧師嘗試自己栽培馬告,聽說農改場有點進展,但顯然尚未能夠量產。我問宋智達,做IC容易,還是種香菇、養雞容易?我們都同意「持之以恆」的心態最難。在原菇鄉農場裡掛著前工研院院長史欽泰的墨寶:「流淚撒種的,必歡呼收割」。很多人信誓旦旦想幫原住民做點事,但基於文化與生活習慣的差異,成功的畢竟是少數。宋智達的原菇鄉農場以協助原民發展經濟為目標,蔡英文總統還曾親自參訪,菇場裡頭的助手Angel郭來自香港,在新竹清華唸生醫工程相關科系,豆蔻年華的Angel說,她是來自香港的原住民!沒有理念的人很難堅持,也許上帝是他們最大的依靠!